聽見聲音，沈煥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多大變化，他淡淡瞥了一眼房秋煙的身后，“嗯”了一聲算作回答。
反倒是房秋煙，轉過身看見女主那張臉后，她臉上表情都僵了一秒，隨即低下頭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。
劇情......還是開始了。
沈煥還是救下了女主。
面前的女人臉色蒼白，一張小巧的臉上如清水芙蓉般楚楚可憐，眼眸似水，小白花般的模樣，最能引起男人的保護欲，而她的性格卻又是睚眥必報，也就是這樣的反差才在一開始吸引了沈煥的興趣。
房秋煙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是該苦惱。
高興于她不用殺人，躲過一劫。
苦惱于......這劇情好像真的很難改變。
她正想著，忽地感到自己紅蓋頭下吊著的流蘇動了動，就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撥弄著。
轉頭看去，只見一道熟悉的黑霧纏著自己的流蘇把玩著，而那罪魁禍首正一臉愉悅地看著她，那雙漂亮的紅眸輕瞇，顯得心情很好
不知為何，他這副樣子總有種大型貓科動物慵懶得意的樣子。
房秋煙：“......”
注意點形象，大老板，你的愛情就在你前面呢。
要完成任務，房秋煙此刻只有幫沈煥牽紅線這一條路走。
只是現在這位明顯還沒有意識到刷好感的嚴重性，房秋煙暗忖等到后來有他后悔的。
看來刷好感的任務，只能暫時先交給她這個好下屬了。
面前的女主面色蒼白，那張小巧的臉上略顯肌瘦，一看就是營養不良，也是，剛從鬼門關出來一趟，應該好好補一頓。
她家老板不會憐香惜玉，都不知道要給人好好養養。
房秋煙沉思自己是不是應該委婉提醒一下，但身后這位玩她的紅蓋頭明顯有些上癮了，黑霧還甚至進入她的紅蓋頭里面，纏著她的發絲不知道在干什么。
“......”大哥，你注意點，別給她的頭發弄打結了。
沈煥至少以為，他的下屬看見這女人會有什么表示，可出乎他意料的是，房秋煙只是沉默著不開口。
他眉頭微蹙，有些不滿意她的反應，但隨后又舒展開，黑霧纏上房秋煙的腰身，他破天荒地主動湊過去，眉眼彎起，低笑著問道：“你知道這是誰嗎？”
沈煥會突然湊過來是房秋煙沒想到的，便下意識地想要躲，她發現沈煥總喜歡拿黑霧纏她腰，這什么毛病？是方便隨時把人甩出去嗎？
但看見這位老板臉色隱隱有沉下來的趨勢后，她又硬生生地忍住了這種沖動。
內心暗道知道啊，女主唄，一個你以后死活得不到的女人。
但臉上還是搖搖頭，乖順答道：“不知道，還勞煩主子告知。”
沈煥聞言沒有先回答，而是忽地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女人，那雙紅眸里傳出冷漠的目光讓夏方雅臉色一白，咬唇別開視線，沒再去看那個女鬼。
但依舊能清晰地聽到沈煥和那個女鬼對話，她聽到沈煥輕笑一聲，開口說：“小下屬，這是我給你的新任務。”
“保護好她。”
男人的聲音低沉，語氣繾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，尤其是說到“保護”時，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要求保護自己的愛人。
可夏方雅卻清楚，男人口中的保護，不是說給那個女鬼聽，而是在說給自己聽的。
她捏緊了拳頭，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，眼神晦暗不明。
……
那天她雖然閉著眼睛，意識卻還在，所以知道周圍發生的一切。
自從那個帶她上山的男人昏死之后，所有的事情都走向了不對勁。
壓抑的環境讓她感到危險，尤其是在一陣烏鴉的嘶叫聲后，周圍徹底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。
只是在這時，她面前突然響起一道腳步聲，但隨后腳步聲停下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：“想活嗎？”
夏方雅怎么會不想？
她想睜開眼睛告訴男人，本以為只是徒勞無功，可就在下一秒，她居然真的奇跡般睜開了眼。
當和那雙危險的紅眸對上視線后，夏方雅直接愣住了，所有的話一瞬間都卡在喉嚨處。
危險的黑霧，以及那詭異的紅眸，周邊樹上密密麻麻停駐的烏鴉無一突顯著這男人的不一般。
或者說......這真的是人嗎？
夏方雅費力地坐起身，視線忽地落在男人的旁邊。
只見層層黑霧之中，一道紅色身影靜靜地躺在上面，艷紅的紅蓋頭遮住了女人的容貌，只能看見她的腦袋無力地靠在黑霧上，似乎是怕女人這樣躺不舒服，黑霧還特地墊高了一節，寬大的嫁衣袖擺黑霧中從滑落，隱約露出一節纖細的手腕，一只銀鐲悄然滑落，更襯那膚如凝脂。
夏方雅一時之間看入了迷，直到一道黑霧將女人的手重新抬起放上去后，她才猛然意識到前面還站著一個危險的男人。
抬頭看去，果然，男人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，只聽他淡淡問道：“好看嗎？”
沈煥不喜歡被人這樣看著自己的東西，他甚至萌生出不想救這個女人的想法。
但......
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房秋煙，指尖微動，下一秒，黑霧便將房秋煙全部包裹起來。
看著男人有些興致缺缺的模樣，夏方雅也顧不上對方究竟是人是鬼，她伸出手想要抓住男人，可卻被對方躲開了。
夏方雅手一頓，隨后緩緩收了回來，她垂下眼眸，腦子里閃過這么多天受到的屈辱，再抬起頭時，目光逐漸變得堅定狠辣起來，她咬著牙一字一句開口說道：
“我想活！我想讓那些人都付出代價！”
沈煥居高臨下地望著她，無數的怨氣從面前這個女人身體里躥出，周圍樹上的烏鴉都忍不住開始嘶叫起來，有些惡鬼已經在暗中對著這邊虎視眈眈。
放在以往，這種怨氣或許真的能吸引沈煥的興趣，但現在，他已經找到一個更好玩的。
“是嗎？”他臉上的表情很淡，忽地抬手放出一縷黑霧飄到女人面前，“我可以幫你。”
似乎是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，沈煥眉眼突然彎了彎，周身氣質似乎又溫和下來，只見他突然指向黑霧中躺著的女人，勾唇笑了：“而且她也可以幫你報仇。”
夏方雅沒那么好糊弄，她的視線定定地看著男人，張嘴問道：“條件？”
“條件？”男人喃了兩句，忽地輕笑一聲，修長的指尖溫柔地撫上黑霧，那雙紅眸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，隨后只聽他啟唇慢慢說道：“別讓我的好下屬受傷就行。”
畢竟，他還沒有玩膩。
沈煥，從不留沒用的下屬，而房秋煙的存在，她的用處就是讓他在這個無趣的世界找到僅存的樂趣。
一個弱小但有趣的下屬和一個強大卻無趣的下屬。
這個時候的沈煥，明顯更喜愛于前者，所以在他玩膩之前，房秋煙不能死。
但鬼魂的滋養需要人類的怨氣，夏方雅身上的怨氣，看起來最適合滋養。
而且他也想看看，這個下屬還能給他帶來什么樂趣。
夏方雅的視線落在不遠處昏死的黑衣男人身上，眼中閃過一絲怨恨，她咬牙看著沈煥，“我現在就想把那個男人先殺了，可以嗎？”
沈煥視線看了過去，旋即勾唇笑道：“不可以。”
“為什么！？你說過可以幫我復仇的！”夏方雅臉色雖然蒼白，但話語卻很堅硬怨恨，幾乎著咬著牙說出的。
聞言，沈煥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，抬手驀地伸出黑霧纏住夏方雅的脖子，一點點將她的身體帶起來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，那雙妖治的眼睛里滿是淡漠：“注意你說話的態度，我說不行，就是不行。”
黑霧越收越緊，夏方雅呼吸有些困難，甚至比之前還要離死亡更近一點，她瞳孔慢慢縮小，艱難答道：“好，我知道了……”
沈煥聞言“嘖”了一聲，收回黑霧。
夏方雅跌坐在地，捂著脖子咳了幾聲，唇色愈發蒼白，她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，第一次認識到這男人可怕的變臉速度。
沈煥放出黑霧纏上不遠處黑衣男子的身體，他笑了一聲，側過頭看著夏方雅，忽地開口：“我的好下屬不想他死。”
隨后黑衣男子被甩在夏方雅的面前，她愣愣地抬頭看去，就看見那雙漂亮的紅眸微彎，男人笑著開口：
“所以只要不死，你可以隨便折磨他，而且在明天之前，把人給我丟下山，我不想見到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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