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域小說網 > 蛇骨陰香鹿蓁蓁柳璟琛 > 第62章 開天骨

女孩的皮膚從干裂、蛻落,到露出新鮮的淡粉色皮膚,整個過程跟蛇蛻皮一模一樣。

唯一不同的點就是,蛇皮是一整塊蛻下來的,而她的皮膚是一塊一塊蛻落的。

等到龍舌香燒完,女孩也重獲了新生。

之前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龐,如今變得紅潤、干凈。

經歷這一遭,她也是累透了,很快便又昏睡了過去,不過等她再醒來,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的。

那會兒,太陽已經落山了,留給我的時間不多,我便告別灰婆婆,急匆匆地往回趕。

今天的事兒很順利,我和柳書禾的心情都不錯,從當陽鎮出來,車子即將駛進九塘鎮的時候,我忽然透過車窗看到對面路牙子上站著一個穿著紅裙、打著紅紙傘的女孩,她身上還背著一只藏青色的布包。

車子一掠而過,紅紙傘慢慢朝后抬起,露出女孩一張面容姣好的小臉,匆匆一睹,光線又暗,但我還是捕捉到她的眉眼之間,跟我有三分相似。

我大喊著讓柳書禾停車,柳書禾一邊問我怎么了,一邊將車穩穩地停在路邊。

我來不及跟她解釋,打開車門就往對面跑。

可是我看了一圈,路上哪里還有那個女孩的身影?

柳書禾追了過來,緊張地問道:“蓁蓁,你在找什么?”

我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,不確定剛才是不是我看錯了。

可是那張小臉,我看得明明那樣真切。

我又朝四周看了一遍,還是什么都沒有,有些失落道:“剛才我可能眼花了,看錯人了,回去吧。”

之后一路上,我都有些恍恍惚惚的,眼前總是會閃現出那個紅裙女孩的小臉。

如果我不是出現了幻覺,剛剛看到的紅裙女孩是真的,那她會是崆峒心嗎?

她明明都出現在我眼前了,為什么又不跟我相認?

她出現在這兒,也是要來九塘鎮嗎?

難道她的下一個目標,是在九塘鎮嗎?

一連串的問題困擾著我,沒有人能替我解惑,可是我卻更加堅定,我要開天骨,我要制散痞香,我要將喬家復活大巫師的計劃扼殺在搖籃里。

我要救崆峒心!

不為別的,就為那張跟我有三分像的小臉,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親人去死!

一回到回龍村,我就直奔龍王廟。

那時候,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,龍王廟里香火不斷,長明燈一直亮著。

我跪在供桌前的蒲團上,眼睛一直盯著柳璟琛的牌位,等著他的出現。

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,中途琴姐提著食盒過來一次,好說歹說勸我吃一點兒,我心神不寧的,根本沒有胃口。

我害怕柳璟琛反悔不來了。

一直等到半夜,等到村里人都睡下了,我身后才起了一陣陰風,回頭,我就看到柳璟琛已經站在了龍王廟的門口。

他跟平時一樣束著冠,但是束發的玉冠換成了騰蛇樣式,衣服也換成了黑色蟒袍,袍子的對襟繡著一張巨蟒的頭面,而下擺卻用金絲繡著張牙舞爪的龍爪,腳上穿的,是相同樣式的蟒靴。

他今晚穿得太正式了,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透不過氣來的威嚴感,我愣愣地看著他,心里想著,這才是真正的蛇君柳三爺吧!

柳璟琛抬腳走上前來,雙手交握,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根蛇香,他點燃蛇香,朝牌位和長明燈拜了拜,然后將蛇香插進了香爐里。

轉而問道:“鹿蓁蓁,你真的想好了,要本蛇君今夜為你開天骨?”

我剛要點頭說想好了,他又追了一句:“你若反悔,趁現在還來得及。”

“我不反悔。”我跪在蒲團上,鄭重地朝柳璟琛拜了拜,擲地有聲道,“請蛇君為我開天骨。”

只有開了天骨,我才有機會修煉,我才能救回奶奶,護住崆峒心,挑起鹿家陰香堂重任,哪怕最后真的失敗了,我也絕不后悔!

柳璟琛走上前來,伸手覆上我的頭頂,豎瞳緊縮,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說道:“會有點疼,忍著。”

我嗯了一聲,閉上了眼睛。

我感覺到柳璟琛的手從我的天靈蓋,沿著我的脊椎骨一寸一寸地往下摸,修長有力的手指幾乎摳進我的皮肉里面去。

的確很痛。

我咬牙承受著。

我知道天骨不好找。

我很小的時候,黃三姑就對我說過,我身上206塊骨骼之中,只有一塊是天骨,柳書禾也說過,想要找到這塊天骨,非得修為深厚之人。

馮大志家的那塊天骨碎片,是嬰兒的頭蓋骨;而柳璟琛首先從我的天靈蓋下手,然后沿著脊椎往下,大概是因為鹿湘的天骨就在這一片吧?

但他沿著這一條線摸了一遍,并沒有摸到我的天骨,看來即便我是鹿湘的轉世,我跟她到底還是不一樣的。

我正想著,柳璟琛的手指猛然在我的眉心停了下來,我不由得睜開眼睛看向他。

我就看到柳璟琛眉頭緊鎖,眼睛微瞇著,手指不停地用力往深處探,似乎在感應著什么。

痛!

真的好痛!

隨著他手指用力,我只感覺我兩邊的眉骨都朝著眉心中間傾斜了過來,他再稍稍用點力,都要戳穿我的腦仁兒了似的。

我咬牙悶哼,卻沒有任何閃躲。

柳璟琛松開了手,退后一步,手指翻飛,掐訣念咒,我只感覺一陣陰風拔地而起,門外更是風聲呼呼,有悶雷聲由遠及近。

等到柳璟琛捏劍指指向我眉心的時候,頭頂上,一道驚雷炸然響起。

噼啪!

驚雷撼動大地,蛛網似的閃電照亮了整個龍王廟,柳璟琛的手指按在我的眉心之間,猶如一道閃電劈進我的腦袋里。

我痛呼一聲,渾身猛地一震,喉嚨里一口腥甜往上涌,嘴角已經有血絲溢了出來。

我只感覺腦海里瞬間一片空白,等到那一片白慢慢褪去,一段又一段紛雜的記憶如洪水一般地涌進我的大腦里。

那些記憶,有些很熟悉,有些卻又特別陌生。

我看到我和我奶相依為命的十九年,轉眼卻又看到一個更加成熟的我,手里握著一把尖銳的刀,用力剖進了自己高高挺起的肚子里,鮮血瞬間涂滿了整個腦海……